岁月悠悠三十载我心依旧——献给平原县前曹中学的老师和同学
作者:难忘秋月
三十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瞬,可对一个人来说,那就是从黑丝到白发的三十年,那就是从懵懂到不惑的三十年。
三十年没有回母校看看了,一个秋日的午后我专程去看望,那天阳光很温暖,我一个人,把车停在远处,步行,凭着记忆走到了母校的门口。
我是一个怀旧的人,几回回,母校出现的我的梦境里,那低矮的砖房,那透风的教室,那拥挤的宿舍,那苦学的冬夜--------
当我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,惊呆了,母校已经变的面目全非,荒无人烟,支离破碎,破碎的就像记忆的碎片一样,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收拾。
母校我来了,您变了,变的我不敢认了。
也许我是一个不孝的学生,几次擦肩而过,没能来看看您;也许是苍凉的岁月把我的心风化的坚硬了,没能来看您;也许是我没有做出令人骄傲的成绩,没有颜面来看您。
岁月悠悠,情思悠悠,三十年里,我并没有忘记您,没有忘记成长的岁月,没有忘记青春的快乐,没有忘记同学的友谊,没有忘记老师的恩泽。
沿着满是泥土的砖铺小路,我慢慢地走着、看着,想把记忆的闸门打开,想把昔日的时光找回来。
也许是老天的眷顾,那排集体宿舍还在,上课的教室还在,满院子的荒凉没有止住我的步子,丛生的杂草也缠不住我的双脚,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,我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,把头伸进去,也寻不见一丝三十年前的气息。
我就傻傻地站在日夜苦读的教室门外,一个人泪眼模糊地展开了思绪。此刻我并不孤独,满屋子的同学都在陪着我。
留着分头,带着高度近视镜的刘红旗老师,就站在讲台上念我的作文。坐在后排的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,自己的作品能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高声的朗诵,那是我梦寐以求的,我的心跳的厉害。
我不知道今天依然在文字的王国里奋斗着,是不是与当年的刘老师有关,但是我知道,就是在前曹中学的日子里我喜欢上了写作,有了作家梦。那时候的字写的一般,写作水平也一般,在刘老师的办公室里,我常常站在他的身后,听他讲写作,看他改错字。在刘老师的培养下我参加学校的作文比赛取得第二名,我的进步就是他点点滴滴培养的结果。那严厉的目光,那期望的话语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在前曹中学的岁月我努力的拼搏着,记得在这里给当时的国家总理写过信,给县委书记写过信,给中学生杂志投过无数的稿,尽管我没有收获到成功的喜悦,可是却洒下了希望的种子。
多年之后,我大块的新闻作品、散文、言论终于登上了大雅之堂,全国大大小小的报纸刊登了我无数的作品;多年之后我走进了一家报社成了专职新闻记者;多年之后我20多万字的作品集《走在文字边缘》也出版了。我说不上多么有成就,但我想自己是圆了在前曹中学的梦想,我自豪的同时,也要感谢给过帮助的老师和同学们。
现在,我并没有加入作协,我以为自己的水平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作家,自己的灵魂也没有那样的高度,但我还不断地写着,奋斗的脚步没有停下-------
此时,年青的英语老师郑盈,那银铃般的笑声,从远处传来,班里一下子响起了郎朗的读书声。
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英语老师,我的印象深刻,我和阿仇就是英语成绩差,我自己没怎么着急,郑老师着急了,一次次把我们叫到办公室,讲英语的学习方法,告诉我们英语要是学不好会耽误前程的。虽说也下了功夫,但英语的成绩却是不理想,那时候我就想一个中国人为什么非要学外语呢?现在想想,英语学不好,还真的耽误了好多事。到现在,就是因为高级职称要考外语,我一直考不过,也不愿意违心的让别人替考,还是一个老中级,很多同事都笑我,其实我心里很坦然,文凭不代表水平,职称也不代表能力,一辈子老中级又怎么了?
物理老师肖炳福对我厚爱有佳,那宽宽的脸庞,那大大的额头,我记忆犹新。我的物理成绩不错动手能力也行,班里的灯泡坏了我登高给换,学校的发电机我也帮着开关,一般的电器出了毛病我也可以鼓捣。
肖老师就住在发电室的旁边,他不在的时候,就把办公室兼宿舍的钥匙交给我,看管发电机的任务也由我来完成,全校的照明我说几点停就几点停,感觉那任务很神圣。
在寒冷的冬天里,这间屋里有大功率的灯泡和蜂窝煤炉,尽管有发电机的轰鸣声,但我还是愿意在肖老师温暖的宿舍里多看一会书。
第一次醉酒,也与肖老师有关。一个上午我和肖老师,骑车跑了很远的路去给他家驮化肥,中午师母做了几个菜,一瓶樱桃白兰地两个人平分了。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喝酒,喝的时候感觉甜甜的象饮料,谁知道这个酒有后劲,我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,回来后更加难受,有种想吐的感觉,我想怎么也不能吐在宿舍里,多丢人啊,就东倒西歪地跑到学校东面的麦场里,哇哇吐完后,无力地躺在麦秸上睡着了。醒来的时候,天早已黑了,一个人偷偷的溜回宿舍,头疼了一晚上。
说不完的师生情,书生气十足的数学老师郑新、正直善良的政治老师邓桂春、满腹经纶的历史老师张连俊、朴实无华的生物老师曹庆安、文质彬彬的地理老师王金山-------这些老师我没有忘记,虽然有的多年没有联系,但一直记着呢。
那个时候,鹤立独行的我有点另类,用自己的话来说是志向远大,用现在的话来说是愤青一个。
记得有一次演讲比赛,演讲的题目是《我的路》,在那个演讲里,我竟然说:我的理想是当国家主席。事后成了很多同学饭后的笑谈。现在想想也有点好笑,不过我始终认为一个年青人就要有远大的理想,要胸怀天下。多年以后,我成了单位的工会主席,有同学给我开玩笑:李主席,你的梦实现了啊。我苦笑着。
年青气盛不服输是我那时候生活的真实写照。在学习上用尽了力气,每天早起晚睡,晚上10点半停电了,我总是点上蜡烛再学一会,才来的时候学习成绩在班里排17名,最好的时候在班里是第三名。和刘光新比过武和姚清勇决过斗,争强好胜,不管做什么总是信心百倍不怕困难。
仇志刚和肖新利是我学习上的挚友,数学、语文有问题一起讨论;刘立忠是我生活上的密友,有一段时间我们同住一张床;杨荣斌、冯晓东是我业余时间的聊友,没事的时候也扯一下班里的闲事。有了这三友,我在学校的日子,过得还算滋润。
男同学里记忆比较深的有:四个眼的张玉强,聪明的大妮王春峰,小个子李文国,练拳习武的冯守长,白面书生宫学兵,潇洒标志张千彪,眼睛不大的张连浓,少言少语的姚清军,歌声洪亮的张旭云,老实憨厚的冯学臣,不爱说话的刘文广,喜欢打闹的刁千明,不紧不慢的张勇,处事老练的董秀强,细声细语的张宝刚-------
女同学里记忆比较深的有:聪明的张俊红,大方的祁兴云,神秘的徐景芹,开朗的肖明燕,善良的田新辉,苦学的王玉辉,大个子曹晓慧,独辫子刁千菊,圆脸的孙金红,近视的刘玉静--------
手机响了,把我的思绪从三十年前拉了回来。接完电话,意犹未尽,沿着小路,又搜寻着当年的足迹。
我望着西下的夕阳,有点孤单,三十年后的母校,物是人非,我思绪万千,有许多话想对母校说,有许多的委屈想对母校诉,有许多的思念想对母校讲。
教室外面的洋灰黑板还在,当年我在这个黑板上办过板报,不善书画的我,一幅松鹤图也曾让老师和同学们刮目相看。我和立忠住的那个小屋还在,里面也空无一人,到处是蜘蛛网。学校的伙房和房后的大烟筒还在,只是这烟筒有好多年没冒烟了,再也见不到排队打饭的学生了。伙房旁边的水井早已被填平了,再也见不到井边洗衣服的男男女女了。学校东面的大操场也被院墙挡住了,视线中再也看不到奔跑的同学和周末穿裙子的女生。
母校,也许您随着时代的发展早已换了模样,早已变了地方,高楼林立,教室明亮,学子众多,您的明天我祝福,但我心中的母校还在这里,无论她便成了什么样子,我依然会来这里祭奠我的青春。
看着眼前的苍凉,摸着满脸的皱纹,回望过去的岁月,我仍然是一个奋斗者,时光可以转换,社会可以变化,我的那颗心还和三十年前一样,善良没变,正直没变,爱国没变,自信没变,执著没变,我为自己的没忘初心而自豪,我深信从来就没有一种坚持被辜负。
我若离去,后会无期,不知道我们再相逢的时候,您会变成什么模样,今天没带相机,只好用手机把您的容貌记下来,在我前行的路上有风雨的时候,看着您,把心中的千千结说给您听。